丑陋恩人

清晨雾散,桃花坞后山之上的花庐里,一把铲子不停地翻动着院子里的土地。

花仙子带着紫琳仙子、青一仙子、辰露仙子、南宫蕊儿推开院子门,咯吱一声,花容放下手中的铲子,紧张起来。

“你们,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五位仙子面面相觑,花仙子蹙眉,看着眼前一丈见方的土地被翻得稀烂,奇怪道:“哥哥,你是不是疯了,这是你多年来精心栽培的花儿啊,怎么给拔了呢?”

青一仙子提着食盒子,看着四周甩开的鲜花,心疼道:“这么漂亮的花儿啊,好多稀有品种,小师弟在寂门峰都种的不多呢,可惜了。”

辰露仙子与南宫蕊儿走去几步,弯腰捡起带着须根的花木,连连叹息。

“不要,不要,你们不要踩我的菜地,我刚下了种子,准备种菜给纤柔吃的。”花容见她们踩在了自己翻种好的那一块土上,愤怒起来:“你们,你们给我滚,滚!”

北面厢房的门咯吱打开,纤柔挺着肚子走出来,着急道:“紫琳,青一,你们绕过来,不要踩他的地。”

五位仙子应声,跟着花仙子的脚步小心翼翼的转了过来,回头看看花容趴在地上。

花仙子喊道:“哥哥,地上那么脏,你干嘛呀,要吃菜就去下面让东食西宿去拿来嘛,真是的。”

“都是你们踩了我的地,要不看在你们是纤柔的徒弟,我早给你们轰出桃花坞了,滚滚滚!”花容拿着小铲子慌忙松松土,生怕下的种子让她们给踩死在土壤里了。

纤柔微笑着,将五个弟子带进屋里,靠着窗户坐下来,拿起脚边的竹筐子里的衣服开始缝合。

辰露仙子奇怪道:“师父,坞主怎么了?”

纤柔抬头,拿起剪子减掉线头,放下衣裳:“你瞧,他现在多开心,无忧无虑的。”

花仙子看着窗外的花容,跺跺脚:“哎呀,师父,我哥哥怎么,怎么魔怔了?他竟然都快把自己的亲妹妹忘了,唉,是不是让囚手那个丑八怪打残了脑袋呀?”

“那次正魔大战,囚手伤了花容的双眼,不过呀,在囚手箍住师父的时候,囚手偷偷塞了一小瓶子解药来,我带他回桃花坞就将他的眼睛治好了。”纤柔道。

青一仙子忍不住嘴角扯了扯,笑了笑道:“怪不得,那日师父您怪怪的,弄得我们几个在众人面前好尴尬啊。原来,囚手前辈是在帮你们呀。”

花仙子鼓着小嘴巴,没好气道:“这叫哪门子帮啊?我们在伏狼谷救了那个丑八怪的命,不感激我们不说,还出手伤了我哥哥,真是忘恩负义。哼,他还出手打残了我哥哥的脑袋,我这就上魔岢岛找他算账去。”

“疯丫头,回来!”纤柔喝道。

“哎呀,师父。”花仙子扭扭身子,一脸的委屈。

纤柔微微一笑,指着旁边的小桌子道:“你们坐,师父给你们倒杯茶。”

“师父,还是蕊儿来吧,您坐。”南宫蕊儿赶忙走到桌子旁,掀开茶杯开始斟茶。

“多亏了囚手帮忙,他是纤柔的恩人,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他,要是那一日.你们遇到了囚手,替师父跟他道一声谢谢。”

众弟子听闻,左右相视,一脸的不解。

紫琳仙子道:“师父,您是不是糊涂了,那囚手可是打伤了你的心上人啊,不找他算账也就算了,怎么还让我们去谢那个丑八怪呢?”

“你们有所不知,虽然囚手出手打伤了花容,但也正是如此,纤柔因祸得福。”

“什么?”辰露仙子讶道,一脸的不解。

“囚手打昏了花容的脑袋,让他忘记了兮云师妹,连那个村姑的模样也记不清了,经常将师父与她们两个搞混淆,呵呵,好事啊。”

南宫蕊儿递来茶水:“师父,您喝茶。”

纤柔细细的嘬了一口茶,看着五个徒儿个个神色古怪,笑道:“那日,囚手说这对于纤柔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果真如此。”

“啊,我哥哥,他,他真的失忆了?”花仙子嘴巴一撇,表情拧巴,看着院子的花容露出可怜的神情。

“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师父也不得而知,或许是囚手抹去了他一部分记忆吧。”

花容扭头看向窗户,喊道:“纤柔,我发现了两条蚯蚓,她们好像是一对儿夫妻,不过,可惨了,我挖断了一条,好可怜,怎么办啊?”

纤柔站起,探出头来,咯咯的笑:“没事没事,那一条分成两半之后会慢慢长出来,只要不管那断的两半,将来会变成两条的,埋起来就好了,呵呵。”

“啊?那样的话,岂不是两条变成三条了?不行不行,做夫妻要忠贞不二,怎么可以三心二意呢?”花容动着铲子小心翼翼的将坑里的蚯蚓埋了起来。

“你以前就是那条蚯蚓,还不是三心二意的,自己行不端坐不正的,还好意思说别个。”纤柔嗔笑着。

“我有吗?”花容摇摇头,忏悔道:“纤柔,我不要做两半蚯蚓,花容只爱纤柔一个人。”

“哎呀哎呀,酸死了酸死了,哥哥嫂嫂,你们两个有完没完,竟然挡着我们五个的面儿打情骂俏起来,不害臊!”花仙子抖了抖小胳膊,嘴巴不自然的扯了扯:“人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真受不了你们。”

纤柔笑的合不拢嘴,花容听见了纤柔的小声,十分的欢快:“纤柔,我去拿木桶浇水,过一两个月我们就可以吃到自己种的蔬菜了,呵呵。”

花仙子看着花容两手是泥,把干净的衣裳弄的脏兮兮的,看着花容小步快跑向远处的水池,蹙眉道:“我哥哥他很爱干净的,不做桃花坞主,跑来做种菜郞了啊,我我那个冷面无情的哥哥去哪儿了啊,他不骂妹妹,我好不自在啊。”

紫琳仙子戳了一下花仙子的脑袋:“啊,疯丫头,你是不是跟你哥哥一样,喜欢受虐啊。”引得一屋子人咯咯的乐。

青一仙子:“如此看来,囚手前辈是帮了师父的大忙啊。”

“是啊,师父因祸得福,所以,哪天见到了囚手,你们该替师父道一声谢谢才是。”纤柔笑的甜蜜。

花仙子眼珠子转了转:“也不对呀?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好像认得我们五个啊,我哥哥是不是在装疯卖傻啊?”

“不管花容是不是装的,纤柔现在能感觉得出来他是快乐的,他前几天跟我说,要跟我一生一世住在花庐里,不准桃花坞的女子上来骚扰我们的清净。所以,你们瞧,我与花容已经过上了男耕女织的生活,师父正在给他准备秋衣呢,呵呵。”纤柔笑眯了眼睛,幸福满满的样子。

青一仙子将食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端出一盘桃花糕过来:“师父,青一一早给您做了桃花糕,来,尝尝。”

纤柔拿起一块,咬了一小口,刚嚼了嚼就吐了。青一仙子脸色一白,尴尬不已:“师父,是徒儿做的不好吃么?”

“不,不是,是因为”纤柔坐正,摸摸肚子,羞涩的笑了,“因为有了她”

“有了什么呀?”花仙子奇怪道,伸手准备去摸纤柔的肚子,被纤柔一巴掌打开:“别碰她,小心伤了你侄儿。”

众人听闻,哄笑了起来,青一仙子捂着嘴巴咯咯的:“师父,您真逗,我还以为做的桃花糕不好吃呢。”

“哇,师父,你怀宝宝啦?”花仙子蹦了蹦,拍拍手,乐了起来:“啊,啊,我要做姑姑啦,太好了。”

纤柔怪嗔道:“小声点儿,那么大声干嘛,生怕别人听不见吗?真够难为情的。”

“怎么难为情了?哦,呵呵,原来你跟我哥哥嘿嘿。”花仙子看看四位师姐捂着嘴巴偷笑,笑得前仰后合,被纤柔打了一下胳膊,五个女弟子这才止住了笑容。

“师父,你们怎么快就合房了啊,呵呵。”花仙子揪着小嘴巴,俯下.身子来,侧耳贴在纤柔肚子上:“哇,我哥哥真能干,哈哈,最好生个闺女,这样我们桃花坞就后继有人了哇,哈哈。”

“哎,你这疯丫头,堂堂一个桃花坞大千金,说话怎么那么糙呢!”纤柔敲了一下花仙子的脑壳,“去去去,乌鸦嘴,我们家生男生女关你什么事啊,要是生了个儿子,你这个做姑姑得把我儿子赶出桃花坞么?”

“哎呀,她踢我啦,师父,你肚子里的宝宝踢了我一脚。”

纤柔一脸的嫌弃,推开花仙子的脑袋:“离我们家宝宝远点儿,成天胡说八道的。”

“师父,人家哪儿有胡说八道哇,欺负人,哼。”

纤柔盯了花仙子一眼:“去,我们家宝宝才两个月不到,那只是胎气胎音而已,怎么会动呢?你不是胡说八道是什么呀,少说也得五六个月宝宝才会翻身动吧,你当师父傻咧。”

“也是哦,也是哦,呵呵,我怎么没有想到咧,呵呵。”花仙子挠挠头,嬉笑道:“师父,我这就下去让东食西宿她们准备准备。”

“哎,回来,回来,准备什么?”纤柔喊道。

花仙子回头:“师父,给你们准备盛大的婚礼啊,得补办一个才行。”

纤柔幸福的摸着肚子:“不必了,我只想与你哥哥在花庐安静度日。你是不知道,前几日他听我提起田菜在寂门峰山下种菜,他兴奋得不行,这不,把门前那一块花木铲掉了,种上了菜,呵呵。”

“那么名贵的花木,好可惜哦。”青一仙子道。

南宫蕊儿:“青一师姐,我们待会儿走的时候把那些花木带走,然后种在寂门峰。”

辰露仙子眼睛一亮:“好哇好哇,那些花木根须完好,只要裹上些泥土就可以移栽了,我带些种在云水峰,就可以让云籍看了”

辰露仙子看着四个师姐们奇怪的看着她,发出唏嘘声,脸瞬间红了:“你们,你们干嘛,怎么都怪怪的?”

花仙子脑袋靠在辰露仙子肩头,笑道:“辰露师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呢?这里的花花草草可都是我们家的,你怎么好意思拿走咧?”

辰露仙子:“你,你们不是不要了么?”

花仙子嘻嘻一笑:“啊,我们桃花坞是不要了,你说你带回去不种在寂门峰我们不反对,可是,你不种在织女峰反而拿去云籍师伯的云水峰,到底几个意思呀?枉我们师姐们对你那么好,你竟然有私心,不太好吧,呵呵。”

辰露仙子脸憋的胀红,局促起来,手不停地捏着衣角:“我,我”

“好了好了,别那辰露寻开心了,要拿去哪儿都行,别像紫琳那丫头就行,脾气火爆转眼人就没了,害得师父担心死了,哼。”纤柔看向紫琳仙子,问道:“紫琳,你没受伤吧?”

“我,我,我没有受伤”紫琳仙子摸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羞涩起来,声音越来越低,低着脑袋不敢抬头:“师父,您瘦了。”

花仙子惊讶道:“咦,还真是哦,师父变瘦了,要不是怀上了宝宝,还真看不出来哦。”

纤柔咯咯的笑,花容在屋外浇水,停下道:“纤柔以前可苗条了,那会儿你才三岁,根本记不得了。”

“啊,哥哥,你脑袋还没坏啊,记得那么清楚。”花仙子道。

“你,你脑袋才坏了。”

“你坏了,就是你的脑袋坏了,拿着嫂嫂这么一块宝贝不识货,一定要七拐八绕的。”花仙子脑袋伸出窗外,做了个鬼脸。

花容舀了一瓢水,摇了摇头:“你五岁的时候贪玩,在藏宝阁乱跑,撞到了木架子,结果被木头夹住了脑袋,哥哥不怪你,脑袋坏了到现在还没好。”

听着花容的言语,五个人在屋里哄笑了起来,花仙子羞的面红耳赤,插着腰:“笑什么呀,不准笑,不准笑,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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