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范承文上了岸来,在三个人的护送下一路直到北首省城:高城。北首行省孤立海外,最近处黑须港到大陆只有五十里。北首行省南北四百里,东西最宽四百五十里。西边有一处海峡从南向北三百五十里,西边形成一个半岛,名叫鞭州。而东边自北向南依次为庭州、五州,高城地处于庭州和五州交界中正。
范承文走在大街上,看着街道上各色行人旅客,沿着大街直走三里地,来到北首行省官衙问口!
花了十两银子,买通了门房。过了好半天,范承文在大堂偏厅见到了北首行省布政使路正。
看着面对这个身姿伟岸,面带儒生气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不用说,仅凭那身上透出来了气势就知道不是个小角色,肯定就是路正元疑了。范承文躬身一礼说道:“学生有礼了!”
“你是?”路正高坐上首问道。路正说话时间品了一口茶,连正眼都没看范承文。那意思就是有事赶紧说,我还忙着呢?
范承文不紧不慢的说:“学生虽然是个秀才,但学生有一件功劳要送给大人!”
“怎么讲?”
范承文说道:“学生虽然不出门户,却知如今江左行省万升谋逆,皇上英武,派出各路大军讨伐。而北首水军新败,士气受挫。我受流门岛义军相托特来助战。江左万升之祸平定,怎的不是一番功劳?”
路正起身问道:“流门岛?义军?哈哈……多少人?”还以为面前这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子,路正都乐了。
范承文说道:“流门岛义军三千人,三月初一刚刚大败勃州水师,斩首一千级,生摛一千五百人!”
路正闻言,吸了一口气,高声冲门房喊道:“快去请胡将军!”说完让人搬出椅子,请范承文坐下,又有人倒上茶水,等胡文海来。
小半个时辰后,胡文海一身戎装的走了进来,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大口,又自己搬了椅子坐下。
路正向胡文海介绍了范承文,又说明了来意。胡文海说道:“我收到战报,勃州兵马确定有调动,也不见回去。你说你们流门岛的人打败了他们?”
范承文站起说道:“全歼!斩首一千,俘获一千五百人!”
胡文海又说到:“你说是就是呀!红口白牙!怎么证明?”
范承文掏出一件东西交于胡文海,正是穆七郎的军官腰牌。胡文海仔细翻看几下后,又递给路正看过。
路正接过话,问:“那你们如何想来投奔我们北首?”
范承文抬头说道:“我等虽远处江湖,却时时不忘报国之志!况且放眼北地,唯两位大人最是忠君爱国,我等当然来投!”
路正笑了,胡文海却也笑出了眼泪。
“那你们想要什么?”路正问道。
范承文高声道:“不求富贵,但愿天下太平!”
路正和胡文海收了笑容,路正一脸严肃道:“忠君爱国可以!可谁不顾小家呢?”
范承文也正色说道:“只要大人出钱粮器械,我们就立马进攻江左水师!只求为北首百姓做些事业!”
路正和胡文海进了里屋,商量了半个时辰,才出来。路正正色说到:“为皇帝分忧是我们做臣子的责任!江左万升谋逆,法理不容!好在天恩浩荡,流门岛义军讨贼大获全胜。四月初五,胡将军将在鞭州乌山港查验流门岛义军所获。并以战船十艘,火枪三百条,火炮十门,钱粮若干,以示嘉奖。并保举义军首领元更,为乌山城县令以示皇恩!”
大人物就是大手笔,随手一个一县之主说给就给。范承文连忙叩谢,出了门衙门,长出一口气。随后连夜赶回流门岛。
石刚又回到流门岛,范承文也回来了。就在岛上的人都在忙着收拾行礼打包上船的时候。一个身材极为高壮的大汉上了岸,李化龙上前说道:“好壮实的汉子!你那什么名字?”
那人却喊道:“我要吃东西!”
李化龙见这人回答的驴唇不对马嘴,心里有些不高兴,说道:“流门岛上饭不是给那些闲人吃的!”
元更拿着两个饼子和一条咸鱼,走过来递给那汉子。说:“兄弟先吃着,等下就开饭了!”
那人接过东西二三口啃掉了半尺长的咸鱼,却也连鱼骨头也嚼碎吃了。又是三两口,吃完了两张饼子。说道:“不够!我还要吃!”
元更又从范承文和石刚的包裹里凑了五张饼子,那汉子吃完后。独自走到一旁的水桶大喝几口,对元更说道:“那百姓说流门岛上有吃的,还管饱。我想他们也不敢胡说,果然这有吃的!”
元更站在大汉旁边,竟然只到这汉子的肩膀高。元更看这大汉披头散发,衣着破烂,脚上还是赤脚。元更说道:“跟着我们,就有肉吃!你可愿意?”
那大汉说道:“只要你管我天天吃肉管饱,这条命就卖给你!”
元更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那大汉说道:“我姓胡,我在家里行二。也没名字!”
元更听完沉思一会说道:“胡二,我看你身材高壮,应该有霸王之力!以后就叫胡霸!你可愿意?”
那大汉说道:“名字不要紧,只要管我吃饱就行!”
众人一阵轰笑,元更说道:“那以后你就跟着我,管你吃肉吃饱!”
胡霸听后,却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嚎道:“爹娘呀!你们晚走两年就能跟我一起吃肉了!呜……”
元更让人取出一套大号衣服,让胡霸换上。中午吃过了饭,下午起锚,所有船只全部开往乌山港。
乌山港地外鞭州最南端,周围全是遍布密林的小山。乌山境内有民不足六万,其中有两万分布上在山林之中,其余三万人口分布在港口和内城。正是地处偏远,人丁单薄。
陈达站在乌山港边上的小山之上。他带着三十人已经分头查验乌山内城周围里并没有埋伏。
下午,流门岛上的船全部开到港外。李化龙让李青松带几艘小船查过周围水域,确认周边水域没有大型船队。
元更站在船头,看着乌山港两边高地的炮台。隐约可见上面十几门大型火炮。元更冲着李化龙点点头,准备下船坐小船进港。
李化龙拉住元更,想说些什么?却没说出口!元更、范承文、胡霸下船乖了三艘渔船,带着三十个精壮士卒划向港内码头。
船上李化龙眼见元更就要进港,下令到:“都打起精神!如果有什么不对劲,听我号令,随时准备进攻!”说完,小船上的士兵立马游走在大船中间相互传令。
码头上只停靠着几艘渔船。胡文海带着五十名亲兵和乌山港的师爷、主薄等人,在码头上列队欢迎!
胡文海一身戎装,看三条渔船靠上码头。马上有人上前绑住缆绳,三十几个披甲军士拥着两人走过来。其中一个年近五十,一身书生打扮,正是胡文海见过的范承文。另一个人比范承文高上半头,身着穿着一幅鳞甲,腰上一柄短刀。等走近了再看,此人相貌威伍,一副络腮胡须更显的气势不凡,这人正是元更!
元更同样看着对面几十个人都站在一个中年人的身边。又见那人一身戎装,就知道是范承文口中所说的胡文海。
元更把短刀交给胡霸,与范承文两人上前。胡文海同样取下佩剑,只身走了过来。三人相互引见,胡文海开门见山,问道:“你们杀的人头呢?”
元更伸身请胡海走到码头边上,指着渔船说:“大人请看!”
胡文海看见,三条渔船上堆着许多人头。船上阵阵恶臭传来,又引来许多虫蝇。胡文海虽是将军,却没亲自上阵杀敌。见到如此场面,胡文海掩住口鼻,赶紧离开远远的。元更又说道:“这三条船上只是二百人头,还有六百在后面。还有那一千五百的俘虏关在几条货船上!”
胡文海命人拿过官符印信,说道:“把其它的人头和俘虏给他!以后你就是这乌山的军事指挥使,我给兵器钱粮,你自己招够五千兵!还有这港口和内城的大小官职,你自已看着任命吧!”胡文海把自已的军需官叫了来,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迎接你了,面子给足了,自已该走了!
元更谢过之后,胡文海跨上战马,身后的五十名亲兵卫跨上战马。胡文海又想起了什么,调转马头,走到元更面前说:“对了!给你一个月休整时间,一个月后要出征江左!”
元更马上行个军礼,大声道:“遵胡将军令!”
胡文海也不看元更,冲着自已的军需官吼到:“王富!你办完事就不用回去了,留在元更身边做个千户!全力协助他征讨江左!”
王富也行了一个军礼,大声道:“谢将军!”随后,胡文海一路飞奔而去。
元更看着胡文海远去,马上下令调集全军水港。由徐照与王富交接战俘事的事情,由调辛阔海、李青松各率五百人接防乌山港边上的乌山城两门城防。陈达率三百人接手乌山港,吴远和石刚各自率人去接防港口两边的炮台。
众人散去之后,又任命范承文为乌山城县令,范承文也带着几个人去了。
元更和李化龙步行从港口穿过内城墙,走在城内的街道上。元更长舒一口气,说道:“咱们终于找到一个立脚的地方了!”
李化龙笑着说:“谁能想到当初我们都是整天受人欺负的贱民,他娘的居然走到今天!我算是明白了,这天下就是比狠!谁狠,谁就是爷!”
“哈哈……你够狠,二十出头就杀人,所以你是爷!哈哈……”元更也笑了
晚上,各处守军全部炖肉,大吃一顿。晚上元更、李化龙、范承文三个人又商量了半夜。
第二天的忙碌开始了,指挥使元更重新编组军队,分水师和步军两部分。水师设正副统领各一人,元更任领,王任副统领。水师下设三个船队:辛阔海任第一队官,领战船十艘;徐照任第二队官,领战船十艘;罗横任第三队官,领战船十艘。步军设三队,每队三百人,由李青松、石刚、吴远各领。任命完各队将官后,李化龙带人派发衣帽盔甲武器,和军饷钱粮。并把五百条火枪分别交与辛阔海和李青松组成火枪队,又把仅有的二十门炮划给水。并下令严加训练!
元更让范承文张出募兵告示,并派人守护讲解。范承文忙了一中午,中午在县衙宴请师爷主薄以及城内有声望的富商大户。宴习上元更坐车,范承文相陪,下面依次坐了十几个人。干吃了几杯酒后,元更首先发话,说道:“各位,我元更佃农出身,后来杀了当豪绅才出去流门岛上。因为大破江左叛军水师有功,才蒙皇下赦免。昨天刚刚到次将,我也不说虚的,我缺钱缺粮缺兵器缺人,总之什么都缺,你们都是本地有名望的人,总能帮上忙吧!”
这次被请吃饭的人都是老人精了,都知道这次请客吃饭是假,重新分配利益那才是真的。只不过元更没等吃饭就逼着众人连干几大酒,就这点看来,这元更不好糊弄呀!更何况人家手里还有二千来号杀人不眨眼的凶神,跟那些整天只知道欺负安善良民的老爷兵比起来,那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众人心里各自盘算该怎么应付这个凶神中的凶神。
本县师爷袁济民心中暗想:这个时候带一下头,应该能浑个好印家。只是拿出来太少,怕是元更不答应。袁济民站起身来高声道:“元将军为国讨逆,忠心天可怜!眼下有了困难,我们应当帮忙!我出五百两银子充作军资,以壮行色。”
袁济民刚说完,众人一个个的脸色难看至极。相互对视一眼,无不在心里骂遍了袁济民这个老东西的全家。这个老东西想讨好那姓元的,居然拿五百两银子。你想拿,你自已私下给就行了。这个时候拿,明摆着是在坑大家嘛!众人虽然心里愤恨,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元更看着袁济民,却也不说话,众人一时间摸不准元更的心思,也不敢多说话。袁济民被元更盯的心里发毛,却也不敢多说话。
“师爷不用哭穷!你们那些捞钱的手段多了去了,你当我不知道?如果你的事发了,到时候抄家能抄出多少钱呢?”元更冷冷的说出了这番话。
师爷已是满头大汗,腿肚子直转筋。袁济民说道:“将军怜见,小人愿倾家资助将军八百两银子!”
桌上的人除了范承文一脸惊讶外,无不是面色腊黄。犹豫再三后,纷纷表态,却没有一人在八百两以下的。
元更站了起来,举起酒杯笑道:“储位仁义,我元更记下了!”众人纷纷笑脸举杯,喝了一杯酒。
元更吃了一口菜,又说道:“城内有万家和钱家两位海商,每家都有十几条货船。今天到场了吧!”
有二人赶紧站了起来,一人叫万华,另一人叫钱丰,是乌山境内两个有名的海商。元更站了起来跟两人喝了一杯酒,然后说道:“我想和两位和伙做起买,我出八条货船和十六个人跟你们一起出海,钱我也自已出。我需要大笔量的粮食和铁器,你们也可以卖给我东西,我照市价买!而且你们两家的船的税收减半,怎样?”
万华和钱丰大惊,这可是大手笔呀!铁器国家不让买卖呀,现在元更一句话就可以了。而且进港税收减半,怎么能让两人不动心呢?虽然,两人刚刚都出了一千两银子,现在看来,只要答应这位老兄的要求,以后的钱多的是。二人立马答应。
元更说道:“即然这样明天,我就安排船只人员。”两人答应后,纷纷告辞而去。
元更坐下不说话了,开始吃饭。元更不说了,范承文开始讲话了。范承文说道:“本官在任,只求令行政达,上下一心,让乌山百姓安居乐业。如果有人敢贪脏枉法,本县可不管王法,通通斩首!”这一顿饭,对被请吃的人可真是惊心动魄,先破财,后又被训的灰头土脸的。好容易两位大人都讲完了,大家吃了两口,看着就要散席了。元更又站起来,抹了一下嘴说道:“你们都听见了,以后再有人胆敢盘剥百姓,我认得你们是谁,我手里的刀却不得你们!我不用你们多他娘的高尚,为国为民!我只要我治下的面姓,饿了能吃饱饭,冷了能有衣服穿,有冤有地方伸张!你们懂吗?”
众人纷纷称是后,退了下去。只有范承文心里有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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