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长运的计划是好,可让郭铁头这一糊弄,错过了进攻时间。等到真要打的时候,郭铁头和胡君山却都被乌山军装出来的阵势给吓住了。胡君山也没了主意,只好请示大哥胡长运。等到胡长运收到胡君山的消息时,时间己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废物混蛋!竟敢违我军令,罪当斩首!”胡长运大声喝斥着,发泄心中的愤怒。手握佩剑的手紧紧握住剑柄,嘴角不停抽动的胡长运是真发怒了。跪在雪还没有融化完的山地里的传令兵却真是害怕,浑身上下竟哆嗦起来。现在这个状况,还真对这一亲弟弟和一个干弟弟不能过重处罚。但是不拿点真家伙出来,还真怕震不住这两个人。事到如此,胡长运拨剑向跪在地上的胡君山的传令兵狠砍而去。一剑而下,那传令兵重伤倒地大声嚎叫着。又是一剑刺中传令兵的脖子,又猛砍几下,直到那传令兵的人头被砍下。
“王信何在?”胡长运长舒一口气,大声喝道。
“小人在!”王信小跪到胡长运的身前跪倒回答道。
“提此人头!由你去给他俩人传令,若再敢误我战机,定斩他二人头示众!”胡长运喘着粗气说道。王信也只是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胡长运想了一会,说道:“天黑,情况不明!令他二人加紧戒备,待天亮后令他二人立马进攻乌山援军!不得有误!”说完胡长运取下腰带上一道私人铜牌,递给王信。
“遵将令!”王信取过铜牌,立马起身上马,两边又有人上马举着几束火把,一道而去。
任何一个行业,高收入就伴着高风险和高压力。种地耕田,付出的只是汗水时间,收获的也只是粮食。顶多天灾,颗粒无收,人也是平安。为匪做盗、杀人放火,钱财易得,也有时刻被抓被杀的风险,而且时刻担忧被抓被杀。行军打仗更是如此,打赢了得地盘人口、钱财美女,输了身家性命、名身地位全部尽失。也要时刻提防被对方偷袭埋伏,加上各种未知的情况,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的心理都是一种煎熬。
今夜,不管胡文海还是元更,也不管是军营里的伙夫还是运粮草赶大车的马夫,都是一个难熬的夜晚。等待是漫长的,尤其是身处险地且天寒地冻的夜晚更甚。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色,夜晚终于过了,天就要亮了。刚眯了一会儿的元更走出了帐蓬,一口冰冷的空气吸入肺里,全身都是冰凉的。一只气呼出去,却化成一道白雾消散在面前。今天没有早饭填肚,也没有热水洗漱,只有冰冷的刀枪,只有撕杀到胜负成败。
对面的北首军营里的号角声和鼓声大作,而乌山军营里大旗也在挥舞。很快在一片杂乱的叫骂声和嚎喊声中,北首军成片的涌了上来。迎接他们的先是一阵箭雨,立马也是成片的乌山军兵挥舞着长短武器冲了上去。
郭铁头带队冲锋,目地不为求胜,只求乌山援军大乱,石刚下山救援。元更也是冲在第一个位置,他昨天已经下令全军冲破对面北首军阵营,上军寨与石刚合兵。
就在军寨里的石刚目光所能看到的山下,元更带着三千人在冲锋。而自已也在考虑是否派兵下山前夹击郭铁头和胡君山的二千三百人。而军寨后面的胡长君的三千来人也正等着自已出去,好一举攻山。
红石谷附近的山地不合适摆一切阵形,只能混战。沟壑林列、山林遍野,几千人在这种地方撕杀,只能靠力气和运气。力气够大,就多一分砍死对方的机率;力气够长,就能多跑一点,手里的家伙也能挥动的时间就多一点;运气够好,就能不一脚踏空,就能不被冷箭射中,即使射中,运气够好,也能活下来。
元更的力气有,且又有一百来号亲兵护卫在左右,战场上就看运气了。秦黑虎就跟在元更的左侧,他从小就是山里的猎户,翻山越岭早就习惯了。这种地势,对他而言绝对小意思。手里持一张大弓的他,对在他前面的北首军来说也绝对是运气大差。不光如此,在他身后也站着十几名箭法和他不相伯仲的属下。先后射翻十几人的他,不反多次救了元更和曹勇的性命,更射翻几个北首军的弓箭手。
军队里的兵种很多,但所使用的武器就那么几种,长短刀、长短枪、大小盾脾、大小锤、大小斧头和大小弓弩等,再加上新兴的火枪火炮等火器外,基本上也没了。这些武器军械大多都讲究阵形配合外,就是力气了。弓箭手就不同了,一张弓的制造流程和难度就比刀枪剑戟等武器难。弓箭手就更难了,没有几年甚至十几年的训练,想要做到百发百种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没有那手感,没有对那弓的足够的熟练,就别提了。秦黑虎不同,他偏就是从小上山打猎,自小摸着弓箭玩的人,箭法好也不奇怪。
弓箭手的箭法再好,一旦有人冲到身边近战,弓箭手也是要吃亏的。曹勇的表现就是让弓箭手吃亏的那种。他本来是跟在元更的后面,可是还没接触到北首军的时候,曹勇已经冲在了头一个的位置。几支箭射在他身上的铁制护身甲上,叮当几声后落在地下。黑色八瓣铁盔上也弹掉几支羽箭,不过没有用。依然挡不住曹勇那骇人的气势,曹勇的勇字不只是个名字,更是他现在在红石谷一战中的表现。瞪着腥红的圆眼,手持左右双刀,破口大骂中冲进乌山军中的曹勇乱砍乱杀。很快就冲到了后面的一拨弓箭手面前,眼前前面的军兵搭弓瞄准了自已,“我操!”一声急促的吼声中,曹勇的左手刀砍在那弓箭手的弓上,右手刀砍到那人的肩上。解决了眼前,顺带又扑向旁边的几个弓箭手。
吴远,元更只知道他是南方人,距离北首三千多里远。家里很穷,弟兄很多。南方流贱四起,占据了他的家乡,后来因口角杀了人逃到外地。后来也是因为离家远了才改名叫了吴远,真名叫什么?李化龙也不知道。偶然中遇到了当时还未改名的李二牛,两人一见如故,互视为兄弟。后来俩人跟了周大眼,又跟着李化龙现现在。
李化龙曾对元更谈起吴远,说他为人脾气爆烈,却极为讲义气。更关键的是真敢玩命,就拿自个的性命不当自个的一样。
而今天,吴远也向元更以及乌山军所有人证明了当初李化龙所言非虚。不对,应该是比李化龙讲的更胜一筹。
当北首军出现在乌山军面前时,所有人冰凉的身体里的血液立马沸腾起来。吴远却干了一件令看到的都不解的事情,吴远以最快的速度扔掉了头盔,又卸下铠甲,扯掉了上衣,露出了满是疮疤的上身。随后大吼着,挥着半人长的斩马长刀向前冲去。
下棋之道:与其守子以求生,不如如弃子以求胜。下棋如此,人生亦如此。这句话是一个棋手对吴远讲的,但是吴远从中悟道了自己的理解:怕死的,先死!不怕死的,不死!吴远的身上一会就不冷了,开始出汗了。汗水伴着血水不停的往下趟着。斩马刀长,大开大合之际也是大生大死的时候。
很快吴远己经脱离了本阵,只顾寻得地势开阔处人多处砍去。一路砍,一路追的吴远不觉已经跑偏一里以外。陈达提着佩剑高声指挥着军兵上前,也在混战当中。突然间看见一个赤裸上身的汉子手持一把斩马刀专向人多的地点奔去,陈达仔细一看,认得出是吴远。“好汉子,真男人!”陈达高声赞道。
“别废话了!跟着我上!”吴远混乱中听到了陈达的话,也没空过来,只是高声回道。
陈达怕吴远一个人有失,只得高声喊着冲杀而去,身后的军兵也自顾跟上。
双方清早混战至正年,还难分胜负,而且一点休战的意思都没有。山上军寨的石刚则一直站在寨墙之上,看着山下的两方人交战。胡霸数次请战,石刚都把他劝住了。
“你他娘的到底要怎么样?就知道等,等着天黑呀!”胡霸已经急了,不禁骂了娘。而且作势带兵要下去了。
军寨守了十几天,寨子里箭失石块都己经快用完了。如果分兵出去,胡长运攻寨那时该怎么办?石刚整整盘算一个上午,如今胡霸也怕是安抚不住了。石刚长出一口气,说道:“胡霸兄弟!你带五百人下去夹攻郭铁头!等一会寨门打开,不要管别的自顾下山!”
“好!我现在准备去了!”胡霸说完自去召集军兵,准备下山。
寨门已经封死了,胡长运攻寨用的梯子就派上了用场。四具梯子,胡霸带头下了寨墙。五百人还没有下来完毕,北首军就又涌了上来。这次,依旧是王信带队做先锋,胡长运率中军全力攻寨。胡霸狂砍几十人之后,王信上场了。一个力大,一个技高,王信一连三刀皆中胡霸的前胸。胡霸的护身甲要比别人的厚的多,王信一连几刀也只是迸出几道火星子。胡霸早就见识过王信的本事,就连脖子上也有链甲护着。王信一时也伤不得胡霸,胡霸却只是没头没脑的只是照着王信的脑袋上抡着他那两把短戟,王信也只得连连后退。
终于,五百人全部下了城。胡霸边战王信边高声喝道:“全部往山下冲去!”五百人身陷绝地,只得边战边向山下撤去。
寨墙上又是一拨箭羽向城下北首军射去,中间还夹杂着石块砖头之类的东西。北首军只得退到射程之外,胡霸趁机撇下王信,随着军兵向山下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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