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阔海的意思是先按兵不动,且等两败俱伤,再一举击败两家,如此,北首行省可得。
“我不同意!我们赢也要赢的光明磊落!就是输,也不做什么阴谋小人!男人可以狠,但不能太毒!会折寿的!”李化龙涨着通红的拍看桌子,瞪着醉眼吼道。
屋里唯一的烛火也随着李化龙的大吼,晃了三宪。烛光下,元更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辛阔海没有笑,低头喝酒,也不说话。
“你笑啥?有他娘的有啥好笑的!”李化龙的声音更大了。
半天,元更擦掉眼角的泪水,说道:“成了亲,有了房子,有了钱,有了面子,有了尊严!就没了当初那股狠劲了?你就软了?这可不像我认识的你,什么都有了,人就变了?”元更看着李化龙,一句接一句的说,一声比一声的声音大。
李化龙坐下,又喝一杯酒,说道:“咱们什么都有了,有兵,有钱,有势力,什么都他娘有了!谁也不敢小瞧咱们了,够了!下半辈子平平安安的,不好吗?”
辛阔海继续喝酒,还是不说话。李化龙软了!人穷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连命都不值钱,干就干了,没什么好犹豫的。但是现在不同了,当初什么都没有的穷鬼,什么都有了。过上了以前拼命都不敢想的生活,就会变得保守,变得惜命,这很正常。
“我们现在可以放手!可以享受生活!那以后呢?你以为胡长运会放过我们?还是江左的万升会放过我们?好吧,就算他们会放过我们。那下面的军兵呢?你以为他们是什么?他们就是当初的我们,他们也要过你现在的日子,你怎么给他们。现在放手,以后他们就能把咱们都撕了!你想过吗?”元更也吼了起来,端起酒杯一口干了,把酒杯摔在地上。又小声说道:“从杀了田有望一家开始,就没了退路!没有了!一旦没了权力,没了军兵,我们都会死,而且要比死在我们手里的人更惨!不是不放手,是不能。”
三个人碰了一下酒杯,又都喝了。元秀和元铭手持火枪冲了进了,刚才的动静两人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滚出去!”李化龙大声把两人赶了出去。
“我要当爹了!我给得给孩积点德!”李化龙说。
“哈哈……!恭喜呀!阔海的婆娘不是也有了嘛。一同恭喜呀!我还以为是什么问题呢!放心吧,母子肯定平安!”
辛阔海跟李化龙碰了一杯,说:“别犯傻,想要活下去,就别软!”
“只要母子平安,我干啥都行!”李化龙看着元更说道。意思是说:为了家人,怎么干,都行!
这一天晚上在一起喝酒吃饭的人有很多,不只是元更、李化龙和辛阔海三个人。在乌山最大的酒楼的雅间里,还有一群人在饮酒议事。花纯风请客,胡君山作陪,请的人是陈达。迎接花纯风时最显得不耐烦,也最不友好的陈达能跟花纯风在一个桌上吃饭也是有原因的。三千两银子送到陈达的府上,仅仅是冲着这三千两银子,这个酒宴也得去呀!
酒楼是陈达的丈人开的,陈达经常去。但这一次陈达没有走以往惯走的的正门,月升时分,轿子在附近的街道转了三圈,轿子没停直接走了,陈达却从酒楼的后门进了雅间。花纯风会办事可真不是盖的,知道想靠自己来说动元更出兵得费一些周章,但要是元更身边的人在关键时刻能说上一两句话,这中间可能省不少时间和金钱。花纯风能请陈达,原因有二。一,陈达的丈人就是这酒楼的老板,关系很好搭。二、陈达整天锦衣华服,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这种人爱显摆,要面子,花纯风太知道该如何跟这种人交朋友了。毕竟两人是私下见面,可能会聊到一不适合私下谈及的话题。为了防止隔墙有耳,花纯风直接把左右隔壁所雅间也包了下来,让手下几个穿了便服的手下坐着。
雅间里,菜是乌山最好的的,一十二道大菜,冷热荤素搭配。酒同样也是最好的,是海东国的好酒,芳香醇厚。陈达推开雅间的门,屋里面有三个人,花纯风、胡君山和陈达的丈人。不等三人起身,陈达直奔上首主人的位置坐了下来。
“哎哟!我说丈人,你白天让我过来干啥呀?我这可忙了!”原来三千两的银子是由陈达的丈人交给陈达的,陈达的丈人也只是说有位高城的客商想请陈达吃饭。不过,任谁都知道北首行省的高城是胡文海的老窝,今天从高城来的,全乌山百姓都知道除了花纯风等人就再没了。
陈达的岳父是个商人,自然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在乌山城陈达的岳父每年总有几天都会对穷苦人家施舍三天的粥,年年如此,从无例外,因为这个百姓也送给他一个名字叫粥善人。在百姓眼里他是粥善人,一副菩萨低眉的样子。粥善人关上门,笑脸说道:“大事情也没有啦,就想几天不见,我想贤婿了呗!正好这个花大人也想认识一下我的好女婿,说了半天,我也就自作主张让你们见一面聊聊天、吃个饭,也没别的什么意思。呵呵……”粥善人说着又给陈达倒上一杯酒。
陈达连眼皮都没抬,直接喝了老丈人刚刚倒的酒,又夹了了几块肉开始嚼了起来。“他娘的,今天差点没把我给累死。他娘的!”陈达没读过书,修养这东西对没读过书还得为生存拼命的人也基本无缘,举止粗鲁,言语粗口也再正常不过。
“哈哈……!我一直都听人家说陈达陈将军心直口快,又不拘以小节,是个真汉子!今日一见果然是性情中人,我花纯风就佩服陈将军你这样的人,咱俩喝一个!”花纯风举起酒杯,说得很诚垦。
国人有句老话叫做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花纯风这两句纯粹马屁之言陈达确实很受用,看着花纯风的笑脸,陈达也举起了酒杯。一杯饮罢,陈达说:“老实讲,我这人还真是你说的那样。咱也别玩什么虚的,你送我三千两银子到底想让我干些啥?要是让我帮你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你他娘的趁早滚蛋!我陈达最恨的就是那种鸟人,见一个,我杀一个!”陈达说到后半段话时,声音突然变高,表情也变得严厉。
粥善人见陈达言语之中似有杀机,急忙站了起来,说:“贤婿哪里的话?我……”粥善人的话被陈达打断了,陈达拍着桌子大声说:“丈人!你不要插嘴,我没问你!”
面对着陈达的怒容,陈达的老丈人有些害怕,半弯着腰立在那站坐不是,脸上尽是尴尬。胡君山也不谈定了,刚发看着陈达进门时的表现,胡君山一脸的鄙视。比派头,比气态,比什么都行,估什十个现在的陈达也比不上以前的胡君山。一脸鄙视的胡君山现在也有点不安,开始看向花纯风。
花纯风的本事不是乱盖的,这种情况下还能一脸真诚的看着突然生气的陈达。“陈将军莫要误会!我是因为单纯的敬佩你的为人,就想跟你吃饭聊天。再说,我怎敢置陈将军你与不义之地呢?为了保证我们没有别的用心,今晚只谈私事,公事一概不提。若是我花纯风提一句公事,陈将军尽可将我拿下问罪。”
陈达不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缓和了不少。花纯风的话有效果,往下该怎么办花纯风的心里也有了数。花纯风对着陈达的老丈人使了个眼色,只不多一会,雅间的门就响了。进屋的人怀里抱着三个锦木盒子,很明显,这还是送给陈达的礼物。那人进屋之后,放下了礼物又出去了。
花纯风打开其中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柄镶嵌着几颗珍珠的短刀,仅着几颗名贵的珍珠就价值不菲,就不用多说别的了。花纯风捧着短刀,逞到陈达面前,说:“此物是胡老将军的心爱的小东西,据说是宫庭御用之物。无论手工还是款式,外面可是没用的!”
陈达来了兴致,取过短刀,反复把玩几下,又抽出刀,试了一下刀锋,极其锋利。陈达低头玩着刀,不由得赞叹道:“真他娘是一把好刀呀!”
花纯风的笑容更加灿烂,说:“将军喜欢,我就送给将军。正所谓宝剑佩英雄嘛!”一旁的胡君山脸色有些微变,显得有些不自然。这把刀,他跟他父亲要了好几回都没要到,如今却要白送给陈达,心里当然不好受,表情上也略有表现出来。
陈达不用知道这短刀有多好,仅是看着胡君山一脸肉疼的表情就已经知道这是个好东西。陈达现场把刀系在腰上,又原地转了几圈,看看是什么效果。花纯风和粥善人也不惜赞美之词,狠狠的说了一通好话。
陈达微笑着坐下,花纯风又打开了第二个盒子。第二个盒子打开之时,就把陈达的目光牢牢的吸住,再也挪不开半分。一个闪着金光的一尺高的纯金骏马出现在大家面前,连粥善人这种富户人家也看的有些眼直。“这匹马是十几年前的全国最有名的金匠打的,也多少有点收藏价值,也送与将军!祝将军马到功成!”花纯风说着就把东西放到陈达手里。
陈达的眼睛都比平时大了一圈,抱住金色骏马又是一通反复欣赏。更加夸张的是,陈达居然把马尾巴放到嘴里咬了一下。这举动着实不妥,更何况还是咬的是马屁股后面的东西。胡君出估计在心里又狠狠的鄙视了一把陈达,胡君山轻笑一下,自已倒了一杯酒,又自饮一杯,不去看陈达。陈达却不已为意,看到那几个咬痕,陈达笑了,笑的出了声。
“老花,你这是干啥呢!真是的!”陈达客气了一句,还是把东西放到自已身后的柜子上。等陈达再次坐到位子上的时候,花纯风已经打开了第三个盒子。里面也尽是一些金制首饰和珍珠玉石之类,这一看就知道不是男人用的。“小玩意儿,就送给尊夫人吧,小小东西,不成敬意!”花纯风还是微笑着客气。
“吃饭!喝酒!我回你一杯!”陈达满面春风,开始跟花纯喝酒。一个时辰里,变化很大。其一,陈达跟花纯风的称呼变了。两人也就相误一天,称呼由花大人和陈将军变成了老花和老成,很快就又变成了老兄和老弟。其二,两人的行为举止也变得亲密了。刚开始连点头都没有,现在都可以勾肩搭背了。其三,也是总结,关系变好了,速度之快,一个大母指不够,得挑俩个大母指。
酒桌就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不仅能让人眼花耳热更能让人激情澎湃。还仅能迅速拉近人与人的关系,更能让人犯糊涂,甚至出大错。陈达很兴奋,可能有点醉了。一脚立地,一脚踩在椅子上的陈达商声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花纯风花了很多钱,也等了一个晚上。“他娘的!在乌山,有事你说话。兄弟我肯定帮你干的漂漂亮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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