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相遇

十几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胡文海和路正之间文武再不和,俩人之间有多不对付,但面子上总还过得去。大家一起吃个饭喝个酒的交情总还是的,两家人互相串个门也是常有的。忽然之间,路正全家除路正本人之外,尽数被胡家杀死。此为世间第一大仇,不报何以为人!

看见仇家的儿子,路正冷脸不说话。胡君山自小便去路正家串门玩儿,对路正也得以世叔相称。有这样的缘由,胡君山对路正的态度自然是尊敬有佳。更何况前断时间杀路正全家还是自己带队,如今到了人家的地头,心里也多了几分害怕。再加上胡文海在临行前对胡君山此行万千嘱咐,一定要慎言紧行,不可有半点差错。“路……路世叔!”胡君山低头说道,竟然有点结巴。

“来了!”在路正面前,胡君山打小就是好孩子,心里虽然说不上喜欢,但总可以当后辈子侄来看。路正还是以长辈的姿态,冷脸回了一句。可路正却不知道,那些纨绔子弟和二世公子们都有着两副面孔。在父母长辈面前多是好孩子,一副天然无害的样子。一旦到了外面的世界,立马就变成了十足的恶人。吃喝嫖赌、仗势欺人,无恶不作!

“恩!”胡君山使劲点了点头,不敢去看路正的样子。

花纯风自是知晓内情,见得两人尴尬,对路正说道:“听闻乌山多有胆识过人的好男儿,路公也向我等众人介绍一二,好让我一睹英雄风彩!”花纯风说着,便伸手指向陈达。

陈达在乌山很显眼,经常是一身锦衣示人,颜色质地各异,只要鲜亮,陈达就敢穿。在这个以黑色服饰为主的乌山,身着锦衣的陈达,经常带着一个小旗二十五名军兵出现城内,想不显眼也不行。见陈达衣着鲜亮,且又有一干军兵站在身后,一看就是个大人物,自然得先认识。

路正一时也不知应如何应对胡君山,花纯风正好解救了正在尴尬的路正。“来!来!来!我先向花大人介绍一下这位!”说着路正走到一身黑色短衣的辛阔海旁边。辛阔海没动,也没说话,只是对路正和花纯风两人微微笑了一下。“这位是辛阔海!乌山水师第一人!”

看着眼前眼睛有些无神,一身脏兮兮的黑色衣服的人居然是辛阔海。那个创办了同利安商号的人和乌山水师第一人居然是这副模样?“原来是辛将军呀!久仰大名!今日有幸一会!”花纯风一脸诚恳的说道。

“呵呵!久仰花大人的名声,今日一见,幸会!幸会!”辛阔海说。

介绍完辛阔海,路正又向花纯风介绍陈达。“陈达陈营官!乌山城里响当当的英雄!”路正看着花纯风说道。

“久仰!久仰!”花纯风再一次一脸诚恳的对陈达说道。

看着花纯风,陈达也不客气,连假装笑脸也省了,说:“好了!咱们都算认识了!元大哥还等着你们呢,咱们走吧!”

花纯风笑脸依旧,说:“乌山的英雄豪杰稍等一下,花某给众位也介绍一个人物。这个人物可不简单,是胡将军的二公子!”说道花纯风又手伸向身后的胡君山。胡君山向前走了几步,也不说话,等着别人搭话。

陈达只是斜眼看了一下胡君山,又把目光转向了辛阔海,笑着说“胡君山呀!我们很熟了,早在红石谷就见过了!不用介绍,赶紧走吧!”

众人不语,路正派人把车队引到库房,再安排北首军兵自去休息。路正自己引着花纯风和胡君山俩人前去见元更。

这段时间,元更为了应对北首的形势也在积极准备。李化龙和吴远两个营已经回到乌山,再加上元更、陈达两个营,乌山就有了四千兵力。梁崇明和秦黑虎两个人也做了新编两个营的营官,现在也在乌山。不算辛阔海的近三千水师,乌山现在就有六千马步军兵。李青松在鞭州,胡霸也派到了赤金堡。军队调动频繁,这就是要开战的前奏。

见到元更,花纯风先施一礼,环视堂上所有人之后,说道:“见过元将军!”元更示意请坐,花纯风坐到客首的位置。坐到椅子上的花纯风,又示意胡君山行礼。

胡君山满脸通红,“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半天才说道:“弟弟见过哥哥!”说完站了起来又说道:“希望哥哥念在兄弟之情上,立马出兵相助。我胡家肯定不忘此恩情!”这一番话是事前演练过的,就连下跪这个动作也是提前安排的。只不过按着原来的演练,胡君山应该跪着说出这番话。只是胡君山临时不愿意,站了起来。

元更看着花纯风,笑着说:“行事做人这方面,我这个弟弟做的还是不错的,有礼有节!不错!”元更说完站了起来,走到路正面前,对胡君山说道:“对我这个义兄,尚有此礼节。对长辈之间,岂不更是大礼相待!”说完,元更又微笑着花纯风。

不为别的,就为了那血海深仇,也得让仇家跪在自己面前认错。路正知道元更的意思,仇现在报不了,可这个面子却一定要挣回来。路正闭起了起晴,也不说话,只等胡君山下跪!

花纯风连使眼色示意胡君山,这可出乎了胡君山的意料之外,堂堂一个地方大佬的儿子岂能乱跪?跪元更那是因为得求他出兵,那是情非得已。要是跪了路正,那不就是表示自已一家人做错了?不能跪!胡君山的表情开始僵硬起来,兀自站在原地不动。

自从路正到乌山,也是真心出力,大家都看在眼里。时间一长,大家接触多了,人就有了感情。“跪下!”李化龙猛然起身,大声喝斥道。要在平时,李化龙早就骂了娘,只不过现在这个场合太不适合,也就忍了。但是忍住了没骂胡君山的娘,但火气实在没法忍。他已经认了路正这个老头当自己人,当然得替路正出气。花纯风当场就被吓了一跳,胡君山更是浑身一抖。

不等胡君山要不要跪,吴远也站了起来大喝道。紧接着梁崇明、陈达、秦黑虎也站了起来大声喝斥,马上堂上武将全部站了起来助威。胡君山几次都忍不住要跪,但都咬牙撑住了。

元更微笑着看着有点惊愕的花纯风,示意喝茶。“礼节,我们可以不要,因为我们有兄弟之盟。但道义,我得要!请问花大人谁敢和不讲道义之人共处?”元更讲的心平气和,但花纯风却听得是心惊肉跳。对方意忽很简单,要么磕头给路正赔礼道歉,要么滚蛋走人。请茶赶客这个规矩,谁不懂?

“君山!给世叔下跪是礼节,不能不懂礼!难不成还要让你爹说你?”花纯风说着话就是告诉胡君山,磕头吧!不磕不行!要是不磕谈不拢,你爹还要收拾你!赶紧吧!只是这话实在上不了台面,只能些高大上的话来提醒他。

胡君山还是跪了,正跪在路正的面前。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个响头,说“路世叔!侄子给你行礼了!”一旁储将见,胡君山下跪,也纷份座下。路正闭着眼,不去看胡君山,任由眼泪流下。这是众人第一次见路正落泪,不觉心中都有伤感。

“既然行礼,那礼数就要足够!礼多人才不怪!”元更还是看着花纯风说道。胡君山连续磕了三个响头才起身,坐到花纯风一旁。

虚得来的差不多了,该讲正事了。花纯风起身说道:“胡家和将军既有兄弟盟约,也是唇齿相依,唇亡齿寒呀!将军!”

元更正要讲话,一旁李化龙大声说道:“既是兄弟,那先把路先生家人遗骨交还。再将行凶之人交由我们处理,如此!我军才有士气出兵!”

“此是小事,定当照做!”花纯风看着李化龙说道。李化龙听完,也坐下不语。花纯风又说道:“此行,我们还为乌山储军带来一些军资器械,以做行军之用。如此,我想请问贵军几时能出兵。”

元更接过花纯风递过来的礼单,仔细看了看。说道:“我兄长胡长运,言而有信!我也自当出兵!现军马正在调度,一旦调度完毕,我们立马出兵!”

“不知需要几天时间?我家将军是日夜翘首以盼呀!”花纯风追问道。

元更仔细盘算一番,说道:“半月足以!半月之后,立马出兵!”

“月半时日太久,怕那时情况有变呀!将军能否早些时日?”花纯风又追问。

“储军调度,细节繁杂。花大人一路奔波,想是辛劳。我今日且与众将商议,明日再回复花大人,可否?”元更直接推到明日。

花纯风也知道一天是肯定不行的,也谢过元更下去休息了。

晚上,元更、李化龙、辛阔诲这三个从小长到大的兄另坐在一起喝酒。四个小菜,一壶烈酒。“今天逼胡君山那个小东西下跪,真他娘的过瘾!”李化龙喝一口酒,拍着大腿,大声说道。

“没错!简直是大快人心!”辛阔海跟着说道。

李化龙的酒量很大,不过己经满脸通红。辛阔海虽然每次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也架不住喝的次数多,已得有点醉意了。元更喝得更少,每次只抿一下。每次都是只吃只听,不怎么说话。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真的出兵吗?”李化龙问道。辛阔海听到这一句话,立马醒酒,打起精神来。

元更又吃一口菜,笑着说:“你们俩个怎么看?”

“哎!你现在是越来越拖拉,办事一点都干脆!有什么想的,你说帮谁就帮谁,先打他娘的再说呗!”李化龙说道。

元更向看向辛阔海,辛阔海站起来说道:“看谁给的好处多喽,先稳住,不要着急出兵。咱们先积蓄力量,等他们分出胜负,咱们捡个大便宜。到时候,乌山不就是咱们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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