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军校带着元更胡霸俩人进到前院大堂里,元更只带胡霸一个人也是原因的,前不久胡霸在乌山城外一战,独自一个狂杀二十多人,悍勇之气早就被元更看中。况且胡霸些人虽然悍勇,为人却极为质朴,早已对元更的天天让他吃肉的行为感动。俗语有云:彼若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待之。胡霸虽然说不上是国士,但是也绝对算的上是猛士。
不多时,俩人被人引到前厅。前厅上各个位置都坐满了前来议会的将军,元更粗略一算,也只十二三人,每个人也只带一名亲随侍卫。厅上众位将军眼前元更进来,却是仍自各自小声议论。元更也是头一次见到北首行省的实权派的将军,有心上前结交。但是想到如今的势局,前途犹未可知,也只好打去这个想法,找了一个最下首的位置坐下。胡霸一个独身站在元更身后,胡霸身高体壮,极其威武,到是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客坐上首的一位浑身铠甲的中年人却朝元更看来,最终还是走了过来,那人却是水师统领毛锋。毛锋走过来上下看了胡霸几眼,目光落在元更身上,说完低下身子凑到元更身边想对元更说句悄悄话。元更身后的胡霸却一手拨开毛锋,高声叫道:“你这鸟人,滚远一点!你想对我大哥做什么?老子一棍子打碎你的脑袋!”
毛锋退了好几步才被身后的侍卫扶住身体站稳,又拉住身后跃跃欲试的侍卫,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元更。这要是平时,有人胆敢对毛锋如此无礼,不用毛锋动手,光是手下的侍卫早就抽刀出来早开始砍人了。不过今天不同,这个地方是布政使路正的地盘,又是议会期间,再加上毛锋也感觉今天议会不会好过,再加上进屋之前被人收走了兵器。综合各种情况,毛锋不愿意这个时间跟一个低他好几级的元更过不去。
元更拉住准备上前动手的胡霸,胡霸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退到元更身后。元更上前走了几步,此人元更也大概猜到毛锋的身份。只是也不敢过言语,对着毛锋说:“我这兄弟为人粗直豪爽,将军不要怪罪!我这边替他给你赔礼了!”
俗话说:人老精,鬼老灵。毛锋在官场里摸爬这么多年,对元更这句话的意思早就明白了。自己不曾与元更见面,就凭自己的官职地位,一般人都巴不得上前先来攀关系,且不说元更不仅没有自报家门,也没问毛锋的姓名官职。这分明就是元更早就猜到了,而且是故意说出这种话,分明是为了避开自己。就连这个新来的指挥使都这样子,又联想到刚刚其他人对它不冷不热的态度,毛锋更加坚定了自己对今天议会主题会对自已动手的想法。
毛锋面对元更的态度,脸色变了又变。却又凑到元更的的耳朵边,小声说道:“我毛锋手里只有五千人,而据我知道的,你手里足有七千人,人手不少呀!”
元更听闻毛锋的话,心中顿时一惊。自己手里的底牌如果毛锋都能知道,那胡文海心里更是一清二楚。元更不知道身边的人有人多少人是别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密谍,更不知道自已有多少想法被别人听去,心中怎么不惊。一时之下,元更竟元语以对毛锋的这一句话,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毛锋见元更的表现,心中已有计较。只是回到座位,身边的侍卫也跟着站在毛锋身后。就在元更还在愣神的时候,厅上走上一个瘦弱的中年军官打扮的中年人。那中年人高声喊道:“胡都指挥使到!”
堂前众人立马站起身来,齐齐向着门口看去。元更被这一声不大却中气十足的叫喊声缓过神来,也朝门口看去。不多时,门口先走上来布政使路正和胡文海次子胡君山,接着是胡文海长子胡长运以及胡文海养子郭铁头搀扶着病态十足的胡文海走了出来。
元更这是第二次看见胡文海,第一次是元更被封乌山指挥使的时候。那时的胡文海意气风发,一脸的气势逼人,而不过三个月,此时的胡文海满头银丝,精神不振,好像老了二十岁一样。再看那胡长运,三十一二的年纪,身材细长,面容细白,一副小胡子,眼神中透着一股精光。而一边的郭铁头则是一脸烫伤,整个五官早就不似人样,整个就是刚刚从地底下爬出的恶鬼一样。
胡文海坐到上首,胡长运以及胡君山和郭铁头分别就到自己的位置,下首由路正坐定。众人齐齐跪倒见礼,胡文海示意众人不必多礼,却没人起身。胡文海轻咳俩声,小声说道:“都别跪着了,坐下说话。”
元更跪在最后一排,眼见前排人纷纷起身坐下,自己拉了一下身边的胡霸,也起声坐定。屁股刚刚挨到椅子,厅上的胡文海大声咳嗽起来,而且咳起来就没完,直到刚刚报门那个瘦弱的中年人上前不停的轻抚其后背,良久才止住咳声。胡文海的脸早就涨成了猪肝色,缓了几口气,才说道:“皇帝日夜期盼江左平定,而咱们北首行省却屡战不胜。实在是有愧于皇恩呀!”
众人闻言,又纷纷跪下请罪。胡文海又示意众人起身坐下,待到众人纷纷坐定,胡文海眼睛盯着毛锋问道:“毛锋,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胡文海的这一问可着实吓了毛锋一跳,这仗打输了,看样子胡文海是不打算背这个责任。毛锋不愿意背上这么一个大黑锅,毛锋赶紧跪倒,高声说道:“毛锋指挥不利,愿受将军责罚!”
毛锋一语即出,厅上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傻子都听出来了,什么指挥不利?这指挥还轮不到你毛锋,你毛锋拿胡文海当成什么人了。这不就是明着说几次战败的黑锅都应该有胡文海担着呢?
胡文海又是一阵咳嗽,就在这时胡君山却站出来,指着毛锋高声喝道:“毛锋!就是因为你我们北首损失上万将士!论罪当斩!”紧接着,郭铁头也站了出来高声说道:“毛锋更有反心,早和江左的万老头有勾结。论罪当诛灭九族!”紧接着又是几人站出来对毛锋又是一陈控诉,罪名从克扣士兵军响到倒卖军用物资,又到勾结江左叛军。而且最后都加上一句,其罪当诛!
毛锋跪在地上,心里已经料定胡毛文海最要杀人夺权了。但是毛锋也不是软柿子,别人想捏就捏?终于没人说话了,毛锋抬起头道:“我是北首行省水军统领,官居从三品。要杀我毛锋,非皇帝不可!”
胡文海高坐在堂上,听完毛锋这一声,只是轻咳一声。却只见身边的那人高声喝道:“皇帝圣旨在此!毛锋听旨!”紧接从怀里取出圣指高声喧读起来。
毛锋再也忍不住了,所有的一切都是胡文海安排的。什么罪名也好,都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一切无非都是要是自已的水军统领的位置,现在脸皮不要了,想要赤膊上阵,那就来吧!心念至此,毛锋看了一眼一旁的副将宋义,然后直接站起身来,冲着那人吼道:“王信!你不过一个小小的教官,有什么资格跟老子在这胡说八道!”
王信的地位官阶确实不够资格参加这次军事议会,可是王信有一个别人都没有的本事,那就是王信的武艺很高,曾经连败北首军中二十三名好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王信被胡文海任命为北首军步军教官,专职教授军士博击刀法。今天胡文海要除掉毛锋,所以才破例让王信进来。王信听闻毛锋的厉声喝责,却也自知无礼,自然也无法应答。
“胡文海!你他娘的怕是也想学万升吧!想除掉我姓毛的也不用假借那皇帝的口!有什么把戏都使出来吧!”毛锋站在厅前指着胡文海又是一顿大骂!
路正慌忙站了起来说道:“我们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妄动刀兵。免得同室操戈!”
毛锋一阵大笑后,高声叫道:“路正,你能不知道万升自封总督前先干了什么?你的性命你可有可握吗?”
这绝对是一句考验路正智商的话,天下有谁不知万升是先杀布政使才取得军政大权,然后才自封总督。毛锋有此一问,路正怎么不心有感触。然而路正却装做听不懂的样子,又劝道:“我们都是为国家着想!毛统领千万理解!”
“哈哈哈哈哈……!”毛锋笑的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却也不去擦流出的眼泪。转身冲着路正的脸上吐了一脸口水,然后厉声喝道:“你他娘的闭上你的狗嘴!你老子我生平最见不得你这种饱读诗书、满口国家大义背地里却只顾着争名夺利、循私枉法的牲口!”
不等路正开口了,站在胡文海背后的胡长运上前紧走两步。左手持刀,右手指向毛锋高声喝道:“毛锋!你胆敢在议事厅前撒泼耍赖,众军土,给我拿下!”顿时,从厅里厅外冲进二三十名健壮军土,个个手持兵器,如狼似虎一般便上捉住毛锋。
却见毛锋身后的侍卫掏出一柄短刀,紧紧护住毛锋。毛锋同时也冲着副将宋义吼道:“发信号,传令攻城!”毛锋此言一出便语惊四座,虽然很多人都知道毛锋可能被整。可绝对没人知道整毛锋会整出几千人的队伍叛乱,如果毛锋处理不好,几千人真要进了城,在场的人脑袋还能留在肩膀的怕是少之又少。
元更心中也很慌,真要武斗了,自己该怎么办?冲进来的军士也慌了,都停下了手,齐齐看着胡长运,等着胡长运的命令。
胡文海又咳嗽了,王信赶紧上前伺候。胡君山、郭铁头、元更等一众将军也是齐齐的看向胡长运。胡长运却是微笑着看着宋义,宋义低着头,突然高声喝道:“毛锋有罪!”
胡长运一阵大笑中,包括元更在内的所有军职人员都惊了。就连胡君山都不知道宋义会在这个时候反水,其它人就更无从得知了。接着又是军士的抽刀声和暴喝声,厅上持刀军士冲向更加吃惊的毛锋。两旁就坐的将官迅速起身回避,毕竟谁也不愿意城门失火,池鱼得祸。却见毛锋的侍卫转眼间已经连杀四名军士,每一个都被刺穿了脖颈,一招致命。
当那侍卫刺穿了第八个军士的脖颈之后,胡文海出声了,那低微的声音也只是传到王信的耳朵里。不过那也足够了,王信暴喝一声,空手扑向那侍卫。仅仅一个照面,王信胳膊上己经被刺了一刀,而那侍卫也被击中一拳。紧接着,王信胳膊上又挨了一刀,而那侍卫的后心己经王信扎了一刀。又是一个照面,那侍卫前胸中刀,躺倒了地上死了。毛锋持刀砍倒一名军士后,就被活捉了。毛锋不断的挣着,嘴里一个劲的高声叫骂着宋义。
胡君山又站了出来,厉声说道:“把军权交出了,留你全尸!”
毛锋见是胡君山说话,也不理他。只是拧着头看着上面的胡文海,吐了一口血唾沫,说道:“我死了!水师的七千人,你收拾的了吗?”
“前天,我们己经把你的家人一共二十一人都接了过来。哈哈……”胡长运又是一阵大笑。
这下了完了。下属背叛,家人被抓,还能有什人办法?若是自已一个人,死就死吧,可还有家人呢!那道要自已一家几十口人一齐去死?毛锋输了,他跪到厅下,自已脱衣盔甲衣服,看声胡文海说道:“我要见家人最后一面!”
胡长运吩咐一声,过了一会,毛锋的家属都被带了上来。毛锋早几天前已经吩咐军士护送家属返回老家,刚才胡长运一说,心中还有一点不相信,但是现在亲眼见到,不禁心中好不绝望。却也自知是最后一次相见,拜别父母,又交待老婆孩子几句后,家属又被带走。毛锋擦去泪水,又跪倒胡文海面前高声呼道:“毛锋自己死罪,但求胡督指挥使饶了我的家少。毛锋愿交出水师统领印,自领死罪!”
胡长运说道:“还得你写上一封手书,安抚了水师的军心才行!”
毛锋当即写书信,又取出印信一并交了。毛锋环视四周,又看回胡文海,说:“我死后,请放了我的家小。”
胡文海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毛锋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世界,拔刀自杀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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