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有什么事最难得,那就是没钱。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元更这个汉子是真难,依现在乌山的库存钱财,就是一千余两银子,估计新年都撑不下去。乌山地区的工人的工资是全北首乃致全国来说,是最高的;军人的薪水也是全国最高的。不当家不知油盐贵,元更的所有家当,这就这一下就见了底,怎能不急。没钱,工人的工资可以拖,他们也闹不出什么事。但是当兵的要是不发钱,当兵的手里的刀可就也不好管住了。当兵的要是闹了事,闹出什么事,那就全部得玩完。
乌山没钱,但是有货。铁矿和炼铁厂可没停,库房里压着几千铁锭。还有几个伐木场也没停,也压着大量的木材。冬天,盐是晒不成了,也没多少,免强够乌山用的。港口的码头又冻上了,货也用不出去,就卖不了钱。而乌山的年税也收过了,而且元更犒赏军队时,钱也花出了。再也没有别的收入了,而花销却停不下来。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很麻烦,很头疼。可是三天后,陈达搞了一个全城哄动的事情,给元更带来了一个想法。
陈达要成亲了,二十五岁的陈达也是一个大龄未婚青年了。没办法,以前娶不起,也没有人替他操这个心。现在不同了,已经成了营官的陈达,有权也有钱,而且又在城里有了一套小院子。现在乌山暂时平静,也是到了考虑自己终身大事的时候了。
国人的亲事都要讲究一个门当户对,才能长久。社会地位很高的男人娶一个社会地位不高的女人,那绝对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姿色。而且大多都是妾,很少有正妻的。社会地位很高的女人嫁给一个穷小伙,那是神话故事。比如牛郎织女,七仙女与董勇等,而且就算是神话故事,其过程过结局都是充满了坎坷曲折。
陈达是个营官,而他相中的姑娘姓王,其父是乌山城里的著名乡绅,开办了一个酒楼,还有一个伐木场。当初元更和范承文设宴跟乌山城大户借钱,王姑娘的父亲也在其中。当陈达托的媒婆头一次上门,报了陈达的职位,以及陈达的经历,那王姑娘的父亲没一个时辰就答应了。
煤婆当天上门提亲,陈达下午就带备了礼物带了一个小旗的军兵就上门了。效率不不可谓不快,但是更快的还在后面。当天下午陈达就跟未来的岳丈就确定了婚期,就定在三天之后。第二天陈达就请元更做了证婚人,陈达上来就正奔主题,对元更说道:“元哥!我要成亲了,就明天!你得来给我主个证婚人!”
元更当时正跟范承文和路正商量如何把元更奉诏讨胡逆的事情公布出去,外面的各种流言都已经满天飞了。范承文问过女方是哪户人家的姑娘后,三人相后大笑。元更也没废话,爽快答应了,并取出二十量银子送给陈达。一天时间,陈达的亲兵就打扫完房屋,并备齐了所有成亲所用的物品。
陈达的婚礼相当气排,三十名骑兵开道,后面五十名军兵敲锣打鼓,陈达身着华服,走在队伍的中间。在绕乌山城一圈之后,陈达才迎了新娘,抬了嫁妆,又绕城一圈回家。陈达的家里更热闹,小院子里全部都是人。元更、李化龙、范承文、徐照、吴远、胡霸和路正全部到场。辛阔海也从鞭州城换了回来,由李青松驻防鞭州。拜过天地之后的酒席才是热闹,陈达一直被灌酒,一直到天黑才罢!
喝得晕头转向的元更在回到县衙后院的时候候,对同样喝的晕头转向的范承文说:“没想到呀!陈达这小子成个亲,居然挣了这么多钱!”
“哈哈……一个有权,一个有钱,有钱的自然要找有权的结交,一来自已的钱能有保障。这二来,也能挣更多的钱!”范承文说道。
不怪人家眼红,陈达的老丈人一次就给了陈达三百两银子,当作嫁妆。这么好的事,有了夫人,还有钱,谁不眼红。既然有这等好处,自然就有人抢着做。半个月之内,吴远、徐照、辛阔海、胡霸都成了亲,就连鞭州的李青松都自己寻了一门亲事。而且这些人的岳丈大人无一不是富户乡绅,自然这嫁妆钱也少不了。而元更也想成亲了,两相情悦就免了,还是也来点实在的,找一个能对自已有帮助的亲事才是最现实的。元更还没找到,李化龙先行一步,婚期就定下了。
乌山城的海商大户之一万华心里高兴的很,简直就是美!自己在乌山甚至是鞭州的地位和财富总算是有了保障,因为他的女儿就要嫁给鞭州的二号人物李化龙为正妻。而这个时候的前一天,布政使路正大人已经当着乌山全百姓的面宣读了皇帝的圣旨。圣旨上已经明确指出原北首督指挥使胡文海拥兵自立、擅杀大臣、妄图谋逆等五大罪状,又加封鞭州指挥使为定海候讨逆将军,同时加封范承文为北首行省布政副使,李化龙为鞭州指挥使。这个消息一出,全城百姓集体唤呼,竟相奔走相告之,又纷纷鸣鞭祝贺。这一天,商铺各各挂红,又打折惠客。各个工厂作坊休假一天,百姓买酒买肉回家团聚相庆。
万华自然很高兴,有了一个当大官的女婿,怎么能不高兴。同其他人的亲事一样,时间紧,而且场面大。万华有两个儿子,分别名叫万明光、万明辉。万明光在船队里做管事,主要负责业务,万明辉则在自家的一个小船厂里负责船只制造维修。万华的女儿最小,只有十六岁,名叫万铃。万铃听着父亲给万华给自已安排了亲事,听着是个军队将官,而且相当凶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就问父亲万华说道:“爹爹!女儿虽知婚事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文言,可那人品行如何?年龄多大?家世怎样?你可知道?”
面对女儿的问题,万华笑道:“你那丈夫可是个真真正正的大丈夫,相貌堂堂,年纪也正当。爹都替你看好了,绝对错不了!”
“那他身高多少?年龄多大?”万铃又问道。
“哎呀!妹妹不要担心!你的丈夫我的妹夫李化龙李将军个头跟我一般高大,年纪也不大,也才二十有九岁。”一旁的万明光说道。
“都二十九啦!还说年龄正当?你这是要把女儿卖给那当兵的!我不嫁!”万铃高声嚷着说。
万华怒视万明光一眼,又劝道:“岁数是大点,可你嫁过去就是官太太了。以后的好日子多着哩!”
“我不听!我也不嫁!”万铃说完就要走。
万华见状,大吼道:“好混帐的丫头!你可知你若不答应,咱们全家老小十几口都要人头落地吗?人家手里有几千人,咱们是做买卖的,惹不起!”
万铃听完父亲的话,停住了脚步,两眼一红,却哭了。万明光和万明辉立马上前相劝,足足一个时辰,好话说尽了,连哄带骗,连吓带唬,总算把妹妹给说服了。
李化成亲的当天,热闹和气排程度空前的强大。李化龙带辛阔海吴远两个营官以及五十名骑兵,全部高头大马,盔甲外罩红袍,十分抢眼壮观。陈达胡霸迎客,路正安排人员坐席,元更作伴郎。李化龙双亲不在,由范承文替代,因为范承文年纪最长,连化龙这的名字都是他给的,也就只有他有资格来干。因为这个原因,众多兄弟都是父母俱不在了,都请他在拜父母的这个时间来顶替自已的父母。
人生三件大事:娶妻、生子、送父母终。大家的头一件大事都晚来了好几年,必须热烈的庆祝。当晚的酒席上灌酒是避不开的,除了范承文和路正两个文人跟李化龙喝的这两杯是规矩的,拿了酒杯喝。其余兄弟们可没有这么斯文了,都不识字,也没有祝酒词,直接拿碗开干。
元更先上,举着满满一大碗酒,嘴里不停嚼着东西。刚开口说话,还没说两字,李化龙直接干啦,喝了一个干干净净,一滴不剩。一阵叫好声中,李青松上来,接着吴远、辛阔海、陈达、胡霸。一连九大碗酒,李化龙什么事都没有,一看着阵势,梁崇明兄弟和秦黑虎曹勇任东庭等一众小队官也纷纷上场。李化龙的酒量真不是乱盖的,只要有人上来敬酒,就不带洒的,一口干完。一圈人下来,李化连连干二十余碗,也只是脸色稍红。众人不停叫好,一顿吃食之后,第二轮开启,再一圈下来,李化龙开始站不住了。直到第三圈时,陈达、徐照爬下了,李化龙才停了下来,不喝了。
李化龙涨红了脸,高声说道:“又有两个爬下了!还有谁,有谁不服,上来跟我拼上三大碗!”没谁了,没人不服!陈达成亲时最聪明,他说死说活也只是拿了一个酒杯,别人都是大碗。尽管如此,他也没能坚持完第二轮。胡霸的酒量己经很牛了,拿着大碗干完两轮,也不行了。李化龙更牛,三轮下来,一百来碗酒,也只是吐过一次,什么事都没有。
酒席散后,元更给李化龙带了一个只有他才有的项目――听墙根儿。李化龙一步一晃的进了洞房,醒了一会酒,才掀开了新娘子万铃的脑袋上的红盖头。
李化龙愣了,他不是没见过女人。只是见到的都是农家姑娘,又或者是受了惊吓的地主老财主的闺女,真的是没下过城里的大家闺秀。两者之间的差别大了去了,长相、身材、气质都不在一条线上。李化龙说:“真漂亮!”
万铃刚刚看见他丈夫的第一眼,却是一个标准军汉的魁梧身材和一张极具雄性气息的男人的脸。她说道:“你就是李化龙?”言语之中透露着不敢相信的意思。在她的眼中,军官不应该是肥头大耳满脸肥肉的中年人的形象吗?怎么眼这人跟自己的想象差那么多。
“没错!我就是!”这句话不是李化龙说的。这句短暂且声音极大的声音是从窗外墙角处传来的,元更讲的。元更讲完,又对着其它梁氏兄弟和鲍铁山和秦黑虎这几个听墙根儿的人喊:“跑呀!等挨打呀!”众人撒退逃走。
只剩下抄起鸡毛弹子追的李化龙边追为喊:“牲口,打死你们这群牲!”和满脸通红的万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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