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税引起的血案。

庭州,煤城。天色有些暗了,看样子天黑前要一场暴雨。曹刚刚从煤矿的坑道中走了出来,他很累了,真的很累。弯着腰在下面勉了一下午的煤,腰都快断了。使劲伸了伸腰,他走了矿上管事的工棚旁边。那管事从钱箱里摸出十二枚铜板放在桌子上,然后又去核算矿场的帐务。曹勇伸手拿过钱揣进兜里,然后用那双沾满煤灰的手使劲拍拍自己的衣服。破旧的衣服里顿时迸出无数渣尘,曹勇又去边上的排水池里洗把脸。曹勇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嘴里不清不楚的说了几句,匆匆向山下的村子里跑去。

曹沟本来也是个小山村,前年有人在山上发现了煤矿,后来人渐渐就多了。人多了,田地没有了,牲畜养不成了。没办法,只能去山上做矿工了。虽然上一天工就有十二个铜板,但是显然不够用。上个月公差来收了田地税,后来又收了矿业税,紧接着又收了人头税。家里的钱没了,把唯一值点钱的羊带走了。曹勇到粮店里买了半升杂粮花了五个子,赶紧回家。

曹勇的妻子兑了一把野菜炖了一锅粥,给曹勇五岁的儿子一碗,小孩子端着碗也不顾烫,吹了两口气,喝了一口。曹勇刚接过妻子递过来的粥,看着儿子骂道:“小子,慢点喝!饿死鬼托生的吗?”

门外有村里的里正的声音传了进来:“勇子开口,有公差来了!”

曹勇猛的站起身,放下碗在屋里转两圈,打开了房门。曹勇站在门外,一滴雨,滴在他的脸上,雨终于下了。

“干啥呢?别愣着着,干紧让我们进去呀!看不见下雨了!”门外的公差嚷到。

曹勇移开了院里的木栅栏一样的木门,里正带着两个公差快步走进屋里。屋里没有椅子,连个木敦都没有。里正忙上前介绍说:“勇子,这两位呢是县里的公差,这次来可是奉了县老爷的意思。”

一个胖公差看完四面通风屋顶又漏雨的屋子,又看着正一脸紧张看着自已的曹勇,说道:“江左的事情你也知道,连着打了几仗,军费不够!上面就全部摊到各个地方,咱们县老爷也没办法,所以决定提前一年把明年的田税也征收了,好让前线的军队能安心打仗!听里正说你父亲去年不在了,就剩三个人了,一个五十个铜板,三人一百五十个!”

曹勇说道:“我这过得很困难,你们体谅一下,晚点再收吧!”

另一个公差说道:“那也行,相互理解嘛。明天你送到县里也行!”

“明天不行呀!得半个月后,我才有钱!那时候,我送去,行吧?”

“那不行,最迟明天!不然我们交不了差呀!你出去先借一点,有钱了,再还给他。让我们先对上面有个交待!”那个胖公差说。

曹勇想了一会,把头转向里正,想从里正那里借点。里正不等曹勇开口,立马说道:“哎!我也刚刚把家里的钱凑完了才够交的呀!”

一滴雨从屋顶漏了下来,滴在另一个公差黑着的脸上。那公差见曹勇这个样子,高声喝到:“你是有你的难处,但是现在国家也有难处,你必须体谅!要是你敢抗税,把你抓到监牢的候就知道厉害了!”

曹勇的妻子心中担心丈夫,连忙上去想去劝两个公差,让他们等两天。谁知那公差没等她说话,就一把推开。曹勇的妻子站立不稳,一头栽倒在五岁的儿子身上。那孩子边顺势倒下,一头磕在门边平日用来当椅子的石头上。顿时,血就出来了。

曹勇夫妻俩个立马抱起孩子,那孩子也不觉得疼,只感到头上发热。曹勇用手捂着孩子头上的伤口,但是仍然止不住血。片刻间那孩子就昏了过去。曹勇的妻子赶紧用布条包起孩子的伤口,怒目看向两个公差。

那个胖公差说道:“是你们自己摔的,怪不得我们!你们赶紧把钱准备好。明天,我们再来。”

曹勇愤怒了,他吼道:“今天也交钱!明天也交钱!今年我们已经交了足足六百钱了,这些钱是皇上要的?还是你们这些人要的?”

那胖公差听完,高声喝道:“大胆!你是什么东西?敢胡言乱言?我们今天就捉你,让你知道什么是我朝律法!”

曹勇更加愤怒了,他声嘶力竭的口吼差:“你们这帮狗东西!我只求我一家活着,你们都不给!难道我朝律法就是让你们逼死我们的吗!”

那两个公差实在下不了台,抄手铁链要打曹勇。曹勇一手提起角落里劈柴的斧子,劈开了一个公着脑袋。那另一个公差想跑,却也晚了,他的脑袋上也被劈开了。

里正傻了,公差死了。曹勇一家三口趁着大雨跑了。目的地,乌山城,因为他们村已经有人跑去了。

……

此时的乌山城,根过去的乌山城已经不一样了。最少人口比以前多了,以前这里只有四万多千,现在多了两万。元更的兵已经招够了五千,实际上还多出了两千,足足七千人。王富向胡文海报告了,但是胡文海没管,也没办法管。元更夜袭靖州港,烧了几十条战船的功劳还没赏,那又该怎么罚?再说他也没空,他现在靖州跟吕冲死磕呢。

由于乌山有活路,也由有其它地方没活路,或者活着的成本高,所由乌山地区周边大量百姓涌乌山城。元更把大量人口用来从事伐木造船、冶铁晒盐等手工业,又开设制火炮厂以及火药制厂,大量的人口进入一系行业和衍生行业。

乌山港内各种货船很多,本仅本地的,外来的,和过路都很多。都是冲着一样东西来的,那就是盐。盐是本朝违禁品,只有朝庭的盐政局有的卖,其他人私自晒制买卖都是要杀头的。因为只有盐政局一家卖,所以价钱很贵。而乌山产的盐比盐政局的盐便宜一成,那买家自然排着队来买了。这船一多,港口就能收税,买卖也要收税,所以这一时间乌山的收支还算平衡。

范承文在砍了县里主薄的脑,又抄了主薄的家后,所有公职人员全就老实了。紧接着又平反了以前累积冤案,范承文的声望也一天天的增长。随着乌山城百的局势稳定,元更的军队在这里边站稳了脚跟。

乌山地区的形势一天比一天好,可是隔壁的鞭州城的形势一天比一天差。不仅大量的老百姓跑去了,就连城里的商户也跑去了。而且又管不住,跑了就抓,等放了再跑。等到最后,连驻军也跑去了五百多人。鞭州指挥使坐不住了,本来鞭州三个城,只有一个指挥使,元更跑来了,现有就有俩个了。占了人家的地,还挖走了人家的百姓,又把人家手里的兵挖走了。虽说,鞭州地区的五千人被抽调一半上了战场,可是还有一半呀!终于,在四月三十这天,鞭州指挥使派手下将官李成武率五百人去乌山城讨个说法。

李成武还没到乌山,元更已经收道息了。等到李成武的五百人走到乌山城角下的时候,元更已经站在城楼上了。李成武冲着城上道:“让你们家大人出来答话!”

李化龙站在城楼上,看着李成武,说:“你是谁?没事跑到乌山这干什么?”

“我们鞭州有几个人跑到你们城里,我去进去找人!”李成武喊着。

李化龙很干脆的回答了李成武,就一个字。“滚!”

李成武命令士兵摆开阵式,想吓唬一下城上的人。但是,元更立马叫人十门新造的一米五长的火炮推上城门。李化龙吼道:“再不滚!就让你们看看火炮的威力!”

李成武也不能吃眼前的这个亏呀,自已就五百人,除了刀矛,连一件像样的攻城的武器也没有。要是真打,那就是自杀。再说了,大家都是吃皇粮的,又没有什么矛盾,也实在犯不着打。虽然李成武不想打,还打不赢。但是,气势是不是输的。他高喊道:“有能耐别呆在城上,咱们在下面干一场。你们敢吗?”

元更笑了,他笑着对李化龙说:“咱们刚来,就有人敢欺负上门了。”然后高声冲着城墙上的士兵吼道:“这人欺负上门了,你们答应吗?”紧接着就是全部人的齐声大喊:“不答应!”元更看着跃跃欲试的众人,点名陈达带五百人出去应战。

这五百人都是新军,好不容易奔上一条活路,谁还愿意回去。鞭州的人居然敢上要讨人,即然自家将军都发话了,那就打吧。打这群平日里只知道欺骗老百姓的人,让他们看看平时只被人欺负的人手里拿上刀枪反抗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

城门打开后,第一个冲出去的是陈达,陈达速度不慢,但有人比他更快,但是第一个冲进对面人群的是胡霸。胡霸一副比长人高上两个头的壮实体格实在是很扎眼的,但是他手里的武器更扎眼,却是一根六十斤的大铁棍。在胡霸接连砸翻五六人的时候,李成武就跑了,而陈达的五百人还没有全部出城。接下来就是一场长跑比赛:李成武的人,跑的快的活,跑的慢的,就只有死。元更的人跑得快的追上一人,砍倒他,那就是钱。跑的慢的,啥也没有。一口气追出七八里路,陈达才下令回去。到了城中一统计:李成武的人被斩杀一百多人,而乌山除了追人的时候几个人扭伤了脚,没有一人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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